公开资料显示,全球超130个国家宣布“碳中和”目标,超56个国家出台“碳中和”相关立法或政策文件。
2020年9月22日,中国在第七十五届联合国大会上宣布,中国力争2030年前二氧化碳排放达到峰值,2060年前实现“碳中和”。今年,“双碳”目标被写入了《政府工作报告》。
“碳中和”逐渐成为国际合作的最大公约数。2022年12月12日,由上海社会科学院、三菱商事(中国)有限公司主办“2022年中日碳中和论坛”在上海举行,主题为“中日碳中和互鉴:战略、政策与技术创新”。
国家生态环境保护专家委员会委员、原国务院三峡办副主任胡保林认为,中国降碳时间紧迫,从“碳达峰”到“碳中和”仅有三十年时间,期间面临诸多挑战,亦赋予发展机遇。
硬任务与硬约束并存
大力发展与降碳之间存在必然的矛盾。胡宝林认为,本世纪中叶,中国要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,大力发展随之带来能源需求的强劲增长,但当前的中国是碳排放量最大的国家。此种情况下,实现碳中和,必须降碳。如此“一升一降”对完成强国和零碳目标带来了极大挑战。
据公开报道,中国二氧化碳排放量位居世界第一,约占世界排放总量的30%,人均二氧化碳排放量约为6.9吨/人。
“中国社会经济结构基本建立在传统能源资产上,特别是金融行业,大多投资电厂、油田、汽车、设备制造等。将来巨额资产有多数会因‘碳中和’遭到停产、限产、淘汰、退出,而受困搁浅。”胡宝林表示。
值得注意的是,我国环境治理的边际成本在上升。“中国的结构性转型已进入深水区,生态环境问题又与经济结构密切相关。过去几十年,中国所留下的环境治理问题都是难解的,若再进行治理,边际成本自然上升,对减污降碳协同增效也带来极大挑战。”胡宝林指出。
不仅如此,中国降碳的能源结构“先天不足”。胡宝林解释,中国的能源禀赋是富煤贫油少气,化石能源占比高达84.7%,且大部分是煤炭,洁净化程度不高,新能源占一次能源消费比重偏低,不足16%。
此外,绿色发展转型需要创新驱动,但中国在诸多领域受制于核心关键技术,例如大幅度减碳降碳技术等。
机遇与挑战并存。根据国际能源署发布的报告显示,“碳中和”将为全球带来2.4%的GDP额外增长,并增加7100余个能源行业就业岗位。到2030年,全球绿色新经济将产生约26万亿美元的直接经济效益。
“实现‘双碳’目标,不仅会重塑中国的能源结构,还会对生态文明建设、经济社会发展转型、生产生活等带来巨大变化,给低碳零碳的新兴产业带来迅猛发展的机遇和经济增长点。”胡宝林认为。
加快调整经济结构
胡宝林建议,实现“双碳”目标的重中之重是加快调整经济结构,构建绿色经济体系。
首先,要对能源产业、交通、建筑等领域加大优化力度,释放潜能,推进各领域低碳绿色转型。还要大力发展低碳、零碳新兴产业,在加速高耗能、高污染产业淘汰时,构建起科技含量高、资源消耗低、环境污染少的新经济体系。
“中国必须要改变能源结构偏煤,技术储备偏少,时间窗口紧的现状,抓住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的历史性机遇,冲破技术制约和绿色制约两大障碍,抛弃资源依赖,积极研发碳替代、碳减排、碳循环、碳回收等技术。”胡宝林进一步指出。
与此同时,应逐渐以新能源替代化石燃料,解决高碳结构问题。胡宝林表示,当前中国的水电、太阳能、风能发电累积装机规模居世界首位,若保持该势头,推动新能源大规模、低成本、高比例、市场化发展指日可待。
提高能源利用效率和降低能源消耗的强度亦是实现“双碳”目标的关键之举。
胡宝林建议,在交通领域,加快绿色低碳基础设施建设,例如充电桩、加氢站等。中国新能源汽车产销量已连续7年或世界第一,2021年中国新能源汽车保有量约352万辆。按此计算,持续性推广应用新能源汽车,中国每年至少降低碳排放5千万吨。
在绿色投资方面,要健全有利于绿色低碳发展的财政金融体系,使绿色投资发挥更大效益。胡宝林介绍,目前中国的绿色贷款余额超11万亿,位居世界第一,绿色债券余额1万多亿,世界第二,在可再生能源、非化石能源等领域投资一直领先于世界,占全球1/3。
不得不提的是,中国最终消费占GDP比重超50%,凸显了消费领域减碳、降碳的重要性。“‘碳中和’与每个人息息相关,需要动员激发亿万民众和利益攸关方,同心协力,变革落后的行为方式,树立绿色的消费理念,消费意识和简约低碳的消费文化,倡导绿色生活。”胡宝林指出。